第152章 你管这玩意叫神？
红井。
有白色的细丝顺着排水系统那巨大的内壁爬了上来，随风摇曳，像是从井里生出来的某种菌丝。
但这些菌丝对任何生命来说都是致命的。
因为它们能贯穿一切，通过吸收周围环境中的各种元素快速生长，从而供给给井下的那道正在沉睡的身影。
它们顺着风飘出了红井，朝着周围大范围的覆盖了过去。
覆盖在钢铁上，钢铁立刻就如同海绵一般松软下来，表面覆盖了各种粗大的孔洞，覆盖在道路两侧的樱花树上，树木立刻从头到尾的枯死，留下了一桩近乎烧焦的碳影……
周围一公里的范围内到处都是这种白色的细丝，铺天盖地。
蛇岐八家的混血种们正在拿着喷火器试图延缓它们的蔓延范围，但于事无补。
越来越多的白色细丝从井里飘了出来，将周围的一切覆盖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蜘蛛巢穴。
方末等人就站在红井的观景台上，源稚生和源稚女兄弟两个也停了下来，一同看着水面下那个不断游动的身影。
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，电闪雷鸣，原本明亮的天空立刻昏暗了起来。
蛇岐八家的混血种们直接舍弃了对那些白丝的清除，转而开始套着防护服开始朝着红井灌入早已准备好的水银。
在人类的理解中，对初生的龙族来说，水银就是最好的毒药。
所以蛇岐八家这次准备了无数的水银和硫化物，此刻正一股脑的倒进去。
很快，红井里便浮出了大量的死侍尸体，类似于龙蛇之间，长着双翼。
但此刻，依旧有大量的气泡从井底传出，像是某种大型生物的呼吸，又像是神明对于这群人类不屑的嘲讽。
人类对于龙族的了解太少了，而且他们也很难想象龙族是怎么样的一种生物。
无数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，赤红色的井水立刻变得浑浊不堪，伴随着水银的不断加入，井底的水温也在不断的上升。
更大的白色气泡沉浮，浓重的血腥味里混杂着把各种海洋垃圾混合在一起煮熟后的味道，远远地漂浮在空中令人作呕。
方末一脸嫌弃的看着井底，捏着鼻子，“真是恶心，差点就让我把昨天晚上吃的饭吐出来…”
“昨天？三天前的烧烤我都要吐出来了！”老唐愤愤的说。
“三天前？三天前你确定不是…屎？”路明非挑了挑眉，一脸古怪的看着老唐，默默地走到了方末的另一边。
“滚啊！你吃的才是屎！”老唐瞪了路明非一眼，“我这是形容这个味道好不好？我要是吃的是屎，你吃的是什么？米田共么！”
路明非耸了耸肩，依旧是一脸嫌弃。
这时，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风间琉璃的身旁，对着他说：“看到了么？神已经开始苏醒了！我们的计划终于要完成了！”
“赫尔佐格？”方末挑了挑眉，众人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。
“我还以为伱不会出现了呢…赫尔佐格博士！”
“为什么不会出现？我一定会出现！因为神就在今天降生！”赫尔佐格冷笑道，“你们闻一闻，这分娩的气息简直就是最美妙的味道，这才是神将要降生的标志！神正在醒来！他正在醒来！他一旦醒来就将带着地狱的烈焰焚毁一切，彻底清洗这个破烂不堪的世界！”
“这个世界将浴火重生！”赫尔佐格在大雨中高举着双臂，像个疯子。
“你似乎对现在很不满？”方末问。
他站在观景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赫尔佐格，赫尔佐格冷笑着回应，“不然呢？不然呢！”
“数万年的时间，人类只不过是借助着龙族没落的这段时间才敢偷偷觉醒，成为所谓的世界霸主，但人类能活多久呢？几十年？一百年？再长的时间也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！”
“但龙族不一样！”
“纯血龙族可以活多长时间？几百年？几千年？甚至是像龙王那样通过茧化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寿命！”
“这么说，你是想抛弃人类的身份成为龙。”方末说，“有什么意义呢？就因为活得时间长一点？”
“你就不怕孤独么？”
“孤独？呵呵…”赫尔佐格突然大笑，“哪一个王者不是孤独的？哪一个王者不是踏着尸山血海才走到的今天？孤独只不过是成为王之后那微不足道的代价而已。”
“这点代价我愿意承受。”
“所以你从黑天鹅港开始牺牲那么多人，就是为了孤独的坐在王位上一千年，甚至无时无刻还要担心着龙族对你这个异族复仇，副作用是不是太大了？”方末问。
“你说的很有道理，”赫尔佐格停下了笑容，抬头看着方末，“但我觉得很值得。”
“人类的地位远远不是食物链的最顶端，我如果不继续向上攀爬摆脱人类的束缚将永远的失去活着的意义，我一出生就应该是最伟大的存在。”
“在我看来，血腥和吞噬才是生物界最真实的存在。”
“什么仁慈、善良等等人类美德都是应该抛弃的东西，全部都可以换取力量。”
“只有血腥的王者才是活着的存在，其他的臣民都是食物，都是这个餐桌上的食物，他们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填补王者的肚子…”
赫尔佐格看着方末，一脸认真，“我不想成为食物，这也有错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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